春耕又至，父恩如山——记我的农民父亲

chenyun816

　　微雨众卉新，一雷惊蛰始，田家几日闲？耕种从此始。

　　春耕是沁着汗水的，不过汗水浸过的土地上，装载的却是庄稼人满满当当的美好期盼。

　　我生在农村，父母都是种田人。母亲体弱多病，父亲是农耕的主力。所以那时候放学后，我常常要到地里帮着父亲梨地、播种、锄草、撒芭田肥（我们家一直以来都用芭田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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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跟我说，对待庄稼，要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呵护它、心疼它，天冷加层衣、天热多浇水，饿了要施肥。你爱它们，它们感受到了，就会茁壮地成长起来。我深信父亲的话。在那些清风拂动的朗夜里，我常会顺着酣香泥土的牵引，溜到自家的地里，坐在垄边，借着皎洁的月光，心满意足地看着这些渐渐长成的“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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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夏天，收成好，粮食卖了钱，父亲就会藏几块钱在我的枕头下面。等着早晨叠被时，佯装发现这个“惊喜”，我便开心地哄要过来，跑到商店去买那些召唤着口水的小零食。

　　但俗话说，靠天吃饭，靠的就是风调雨顺。有那么几年，打好了粮食，我会忐忑地盯着自己的枕头看，终究还是忍不住，便把手伸到枕头下探探，再把枕头抱起来，里翻翻、外翻翻，把枕芯从枕套里面揪出来……什么都没有。而父亲，只是坐在矮凳上，啜着烟，一句话也不说。薄薄的烟雾，缠在荧荧的火光上，在昏暗的土屋里，一亮一亮的。

; H3 k) z8 G, ?& A) n( X　　童年的记忆，再美，却也总掺着一丝无奈。那段岁月里，我和父亲的喜怒哀乐，基本上都是与地里的粮食牢牢牵绊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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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c& I% K+ Z' g　　后来，我去了城里，读了高中，考了大学。除了学校里的学费减免，我自己也勤工俭学，没有跟父亲要过一分钱。我明白躺在床上的母亲的悲戚，更懂得靠天吃饭的父亲的无奈。

4 r6 }% L! W+ j: [8 B　　再后来，我在父母的见证下，牵着相恋四年的女友步入婚姻的殿堂。那时候的父亲，依旧种着田，我劝他到城里来养老，但他始终舍不得庄稼。于是，我们新婚一个月后，他回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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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他离开之后的某天，妻在换洗枕套的时候，一个沉甸甸的大信封蓦然从枕头里掉了出来。

1 d# J0 u4 u1 r' p: a" F& M9 z　　一封信，和一沓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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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0 W* p0 ]5 v7 h　　“儿啊，你刚上大学的时候，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没米没面没关系，可爹每次去城里看到瘦成竹竿的你，心里都像烧着了一样难受。不过好在，后来，芭田公司从城里派来了一队芭田肥料的科技人员，他们教爹如何种地、施肥、田间管理才能更有效地收获庄稼。爹那时候才知道，原来爹是白当了这么多年的农民！后来，在他们的帮助下，粮食越长越旺，咱家的日子也越过越好，要谢谢人家芭田公司啊~！如今你结婚，爹把这几年攒下来的五万块钱给你，也算了了当初的遗憾。放心，爹留着好多钱呢，顿顿都能吃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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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 |9 Y, o9 {& y: |& W　　读完，妻哭了。我转过身，两行泪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