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士兵、美女和宗教间行走 “禁地”以色列

优尼雅 · 发表于 2010-10-21 09:36:46

作者：韩宗佳
除了体会绵延一万年的圣迹和神迹的源头，带上耳朵和脑子，注意察言观色、随机应变，以色列能带给你的远比想象的多

以色列大使馆派发的中文版官方旅游手册封面印着这样一句话：“来以色列吧，您的下一个旅游目的地。”

然而，以色列远远不是通常的“旅游”概念所能够承受的。如果想去以色列旅游，外交部会警告：“以色列时常遭到恐怖分子的自杀性炸弹袭击、火箭弹和迫击炮袭击，安全形势不容乐观。”旅行社也会提醒你，在以色列入境之后，再想要进入阿拉伯诸国，将会遭到拒绝。

犹太人低声吟唱了2000多年的“流满奶和蜜”的迦南故地——耶路撒冷、伯利恒、希伯伦，对大多数中国人来说，更像是传说中的名字，遥远而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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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1 09:36 上传

特拉维夫街头音乐家，为局势动荡的以色列带来了一丝爱与和平的气息

一个地名的两套说法

“请问去The Dom of the Rock（圆顶清真寺）是往这边走吗？”迷失在耶路撒冷亚美尼亚区的我向路边一个老者问路。老者冷漠地看了我一眼，我感到脊梁骨冒冷汗，立马改口：“去Temple Mount（圣殿山）是往这边吗？”

对旅行者来说，不到耶路撒冷老城等于没到过以色列，而一旦进入老城，就等于置身是非之地。虽然这里已经在1967年被以色列占领，但作为东耶路撒冷的一部分，方圆不足1平方公里的老城永远是中东和平进程焦点中的焦点。理论上说，这里应当属于巴勒斯坦当局管辖。巴勒斯坦的立国纲要中，将耶路撒冷定为了“永远的首都”。而以色列早在100多年前的复国运动中，也将耶路撒冷定为了“犹太民族精神上的、永久不可分裂的首都”。

老城的复杂性，决定了很多东西都有两套说法。比如我前面提到的那座著名的山，对犹太人来说是所罗门圣殿的所在地，理应称为“圣殿山”；而对穆斯林来说，那里是伊斯兰教第三大圣地圆顶圣石清真寺的所在地，毫无疑问要叫“圆顶清真寺”。具体对哪些人该用哪种说法，就得有察言观色的本事了。

下了圣殿山，我在出口遇到几个荷枪实弹的卫兵，他们看到我，主动让路，我想当然地蹦出一句：“Shukran（阿拉伯语，谢谢）”，他们无奈地笑了笑：“No，Toda（希伯莱语，谢谢）”。天，我又说错话了！

“回民街”VS“购物天堂”

耶路撒冷的阿拉伯区和犹太区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肉夹馍的香味，Made in China产品90%以上的铺货率，以及满街大同小异的旅游纪念品，使阿拉伯区的街道看上去跟西安的回民街没什么两样。随着国力的增长，中国游客在街上也更加容易被辨认出来，有时候几家店铺的阿拉伯商人会齐刷刷地用中文对着我喊：“你好！”然后拉我进去看他们的“宝贝”。一次，一个阿拉伯小伙子一把将我狠狠拉进店里，开口闭口“My brother, what can I do to help you？”我在他的店铺里转悠了老半天才离开。

阿拉伯区的场面让许多西方游客感到不适应，犹太区的氛围却与此截然相反：整洁优雅的建筑和道路，不太搭理人的店员，以及售价极其高昂的商品，无形中增强了这里的品牌效应。

我曾经在以色列国家货币销售公司看到过一套铸造于罗马统治下的第二次犹太人起义时期的货币，售价也算合理，且有以色列国家文物局开出的证书。而耶路撒冷犹太区一家很不起眼的私人小店也在兜售这些货币，没有证书，售价还贵出好几倍。当我提及国家货币销售公司那套货币时，店主却振振有辞：那套必然是假的。

士兵的夜生活

丰富多彩的夜生活和国际化风格的酒吧，使得特拉维夫从表面看来与其他国际大都会并无二致。这里是以色列唯一允许居民在安息日随心所欲的城市。奈夫·沙阿纳街的两旁，霓虹灯闪闪烁烁、遥相辉映，一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欧洲女郎正在迎接各种肤色的男人们的光临。

服兵役身在同一兵种的以色列人，往往会聚集在特拉维夫的同一间酒吧，彼此之间已经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以色列通常会对新征士兵进行智力、体力和心理测试，三者俱佳者可以进入特种部队；智力出众但体力稍弱者，担任情报工作；体力和心理出众但智力稍逊者，入编不同的普通部队。在情报部门的老兵比较集中的酒吧，如何正确搜集情报、瞄准目标、精确制导并与空军合作完成一项任务，是一个经久不衰的话题。“有时候这可真是麻烦”，一名来自以色列理工大学计算机系的新兵抱怨，“上头为了控制国际舆论，一直要求我们一定要把目标精确到个人，可地图上这么多人，我怎么瞄准？干脆把他们全抹掉得了！”

这份放肆，也许只是专属于特拉维夫的酒吧和“80后”的。

“约旦河西岸”or“巴勒斯坦”

死海和加利利湖之间、约旦河周围的那些土地，按以色列的说法是“约旦河西岸”，其逻辑是“这只是某个已经是以色列领土的方向性命名”；而阿拉伯人则自豪地称这块由罗马人命名的土地为“巴勒斯坦”，正是这个名字成功地将犹太人流放了2000年。

在耶路撒冷，不同信仰的人们会住在不同街区；而在约旦河西岸城市伯利恒，少数犹太教徒和基督教徒仍坚定地生活在伊斯兰教徒的海洋里，在他们看来，这里是埋藏着先祖最神圣记忆的地方。

走在熙熙攘攘的商业街上，一家漂亮的布料店门口赫然悬挂着阿拉法特的画像。我已经学聪明了，小心翼翼地看着头巾，尽量少说话，店主倒是非常起劲，为我介绍着不同花纹的来源。我看到一款似曾相识的围巾，店主很得意地把它拿下来：“你可真会挑东西。”他一指门外，原来我挑的这条黑白相间的大方巾，正是阿拉法特头上戴的那个款式！店主开始拿着头巾在我的头上比划，先对折，然后对称地裹在头上，两个边角绕头几匝后巧妙地固定下来：“这是非常正统的阿拉伯式。”“第二种方法是这样的”，他解开围巾，折成三角形，再沿着最长的边折叠一部分，用头箍固定在头上，“这是阿拉法特的戴法。”“还有第三种戴法”，他把头巾舒展开，整个披在我的脸上，然后用垂下的一角把我的脸遮住，另一角盖住额头，“这是‘自杀式爆炸式’。”我也忍不住笑了。

戏谑生死，不过如此。

（原载《写真地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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