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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想来讲讲我徒弟的故事。
是在凤凰遇到我徒弟他们一行三人的,他们年龄都比我小好几岁,九零后,大三逃课出来玩。
在凤凰的那几天天气一直在下雨,大雨小雨下个不停。我一个人坐在大厅里上网发呆,有两个男生在我对面拿IPAD玩,后来聊了几句,发现晚上都要去看篝火晚会。排队领票的时候,我徒弟很gentleman的说你在旁边等好了,我们去拿。就这样,给我留下了一个不错的印象。
后来两天大家就开始凑堆吃饭,一起去酒吧,坐船,乱逛。他们说到凤凰之后会去张家界,然后回广州,我本来就没有计划,而我湖南之后也得回广州,被他们一怂恿,我很快决定跟他们一起去张家界玩,再一起回广州。
我第一次跟这么一群九零后的小盆友一起玩,他们改变了我对九零后一些道听途说的印象。大方,幽默,随性,独立,也懂得体贴和照顾别人。徒弟没有带相机,所以有时候会请我帮他拍照片,作为交换,他也会主动提出来帮我拍。一来二去,我就会简单的教一下他要怎么用我的相机,对焦,构图,ISO,快门速度之类的。他学的很快,于是我进一步对他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要求他要把我拍瘦,高,美。他脾气很好的一一应承,一次次的找角度,很有耐心。我后来不要脸的说,干脆你拜我为师好了。我就认你当徒弟了。他很干脆的马上开口叫我师父。
爬山徒步很累的时候,徒弟是唯一一个会回头看我走到哪然后停下来等我的人。多好的小盆友。
张家界之行很开心。遇到的人比较对味,玩的很尽兴。回广州之后没几天,我就来NZ了,跟那群人渐渐没了联系。虽然偶尔会收到他们的一些微信,但是我回复的不多。我这人有怪癖,路上遇见的人,我习惯将他们继续留在路上,不太会带入到生活里。
徒弟是个例外。
虽然我也常常不回他的微信,但是他还是常常发给我,简单的问候几句。五月初的一天我收到他的微信,说师父,我想徒步走滇藏线。我说嗯,去吧。他说,你之前去过西藏,你觉得需要什么装备?我说:装备都是浮云。在你经济允许的范围内,买一些必需品就好了。后来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话:比装备更重要的是你此刻想要去远行的这种冲动,抓住它,迈开腿,等第一步踏出去了,后面多大的困难都不是困难了。这是师父的肺腑之言。
徒弟后来回了个嘿嘿,我也是这么想的。
没隔几天,他微信我,说已经买了去昆明的火车票,几十个小时的硬座。
因为时差的关系,我常常错过当时回复他微信的时间,他发给我的时候,我已经睡了,然后第二天早上又早起,上班,搬牛肉的重复生活,信号不好,就渐渐忘记给他回复,也忘记去关注他的滇藏行了。
上个礼拜,又收到徒弟的微信,说,师父。
我回,在。
他说,我在拉萨三天了。今天要准备回去了。
我看着微信笑了,回:师父为你感到骄傲。
我说:走了多久?
他说:二十多天。
我说:收获很多故事吧?
他说:嗯。搭了很多车,也有两天完全搭不到车然后全靠步行。遇到很多不一样的人,住过很多简陋的招待所,还在藏民家住了一晚。师父,真的觉得事情走出了第一步,后面就没有那么难了,至少没有想象的那么难。
然后他问我,师父,你最近还好吗?
我很惭愧的回复他,不好。
师父又要把自己喝醉了。
徒弟说:我们在家里呆久了,烦了,总是会想出去散散心,师父,其实你在外面呆久了,要是也觉得烦了,也可以考虑回来看看的。
我没有再回复。
我真心为我徒弟感到骄傲。虽然没有仔细问过他这一路的经历,有吃过什么苦,一个人徒步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危险,搭不到车的时候会不会很绝望,晚上都住在哪里,每天晚上都能找到住的地方么?我什么都没有问。
我想,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年轻人,敢于去想,并且最终也做到了他想做的事情,这种勇气和执着已经让人很感动了。
我周末去了趟Omaru。离基督城三个小时车程。Omaru是个很美丽的小镇子,建筑充满了维多利亚的老式风情,我在它的BBH里睡了一个非常深沉的长觉,好像睡了一生一世那么久,醒的时候觉得非常的满足和幸福。
我太久没有睡过这么好的一个觉,看来旅行的确是我的治愈良药。
这周过了之后,还有五周。
五周之后,我也要像我徒弟一样,迈开双腿,真正开始自己的旅行。
谢谢xiaotuo之前给我的豆油。谢谢沧海观路送给我的那段话。谢谢那些虽然我很少更新我的豆瓣了,但是依然关注着我的友邻。谢谢你们的耐心。
我从来不想做一个为了被关注而去做一些能够得到关注的事情的人,我在这一段沉默的时光里,静静的写完了快一个本子的日记。周末路过Timaru,买了新的日记本和新的笔,我会继续坚持写下去。等合适的时间,等我觉得那些心情已经可以沉淀。我会继续写我的旅行故事。
这个晚上很冷。因为想着你们,讲了讲我徒弟的故事,我心里渐渐也觉得有温暖的光。
祝各位好。
红小姐,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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