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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荡的故事
晃荡是个人,一个潍坊人,拉萨一家客栈的主人,他的客栈起名为晃荡客栈,客栈里有一条藏獒,叫岗米,藏语里是大山的意思。我去的时候它才四个月大,但身形魁梧,四肢粗壮,完全看不出是一只小狗。岗米正经历悲催的磨牙期,见什么咬什么,我也未能幸免,在进门的时候被它爪子抓了一下,躲得及没有大碍。当时心里颇有抱怨,一个开客栈的怎么能养一条大狗呢,又是凶狠的藏獒。后来见了他的一些作风,也不觉奇怪了。
进到客厅,这厮还在呼呼大睡,我看表已经中午了,怎么还不起床,确切的说是沙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们的时间观念就是早上从中午开始,晚上从半夜结束。这多半与时差有关,晚上八天天才开始擦黑,这里与内地时差有两个多小时。我在客厅里慢慢挪步,蹲下身看一个有年头的藏式桌子,棕红色的刷漆,桌腿短小,桌面宽大,四面有镂空的纹饰,桌上铺着一张类似波斯地毯的印花桌布,经年累月的使用后,桌子的四角变得光滑明亮,给人沧桑和质感。阳光从巨大的落地窗铺洒进来,灌满了角落的暗处。
晃荡拿手遮住眼睛,又揉了揉,喊了一声岗米,不见动静,从窗台上取下眼睛戴上,抬起头看到我,嘴角露出不好意思的微笑,说你来了,坐。我们并没有初次见面的隔阂,就像老朋友再次相见一样,不用过多的寒暄,相对一笑,什么都有了。他问岗米咬我了没有,我说还好,跟岗米初次见面,打了个平手。他很无奈的说,这狗见谁都咬,然后又喊了两声岗米,一声朝着二楼方向,一声朝着窗外的院子,这两处是岗米最常待的地方,可这会都不见狗影。“这狗又出去了,你来的时候门开着没?”我说开着,那会还在,咬了我一下跑了。他从桌上摸了打火机,找遍所有的口袋后又扔下了,我从背包里拿出一支笔,当然不是一支铅笔,抽出两根各自燃了。晃荡使劲吸了两口,有点兴奋,“好久没抽了,”我说是,我怕拉萨不卖这烟,从北京带来几盒。我们就这样坐在阳光里抽烟,谁都没有说话,四只眼睛盯着升腾飘去的烟缕,看着它们从最开始的白色变到阳光照射下的淡蓝色,再往上就一点一点地消失不见了,。看来这空气中也有很多我们看不见的缝,那些烟缕钻进缝里,不知跑到别的什么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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